一缕缕细小的火焰从黑暗中亮起,这并未引起那些罐头太多的注意——这火焰太小,似乎虚弱又无力,比起恰尔他们的一举一动更不具有戒备价值。
然而下一秒这些细小的火焰简直如蚊虫一般,让人烦躁不已地向各种缝隙钻去,耳朵、手甲之间、腰部的缝隙……凡是稍微薄弱一点的地方它们便趁虚而入,留下一丝灼热又疼痛的触感,且久久不息。
持有魔剑的军队依然沉默着,却是齐刷刷拐了一下剑,对着自己的队列整齐划一地释放了净化术,恰尔此刻走上前,向前方撒了一道白色的粉末,被火焰所灼烧的盔甲多少漏出些破绽来,让对面那些罐头军士的肌肤无意间与外界接触着,尽管他们飞快地捂住了口鼻,却很快明白了这无耻盗贼真正的目的……像是被千万只蚂蚁撕咬一样,他们掩盖在厚厚装甲下的皮肤开始出现脓包和红疹。
但很遗憾的是阵列并未溃散,军队对这样的无耻伎俩十分熟悉,毕竟他们自己也是这般出身,这只拖了他们一小会儿时间,过了不久,他们无言地举起剑,无情地向这群早已被判决死刑的可怜人挥下屠刀……
在被一瓶液体喷泉碰了一脸之前。
罐头头盔的间隙渗入味道古怪的药剂,最前方的军士连忙开始将其吐出,但过了一会确却是突然愣住,接着,一名为首之人放下剑挺起身开,举起手,使其他人也停止了攻击。
背后都渗出一些汗水,刚刚趁着那短暂的拖延时间飞速画了一个法阵的艾卡擦了擦脸上的汗,这时,一旁的老大也并未瑟缩,而是主动上前带着一丝震怒地朝其他人大喊:
“是什么人指示你们?你们是那位大人的手足,为何要对我们攻击?”
“……萨里,你们丢失了你们的阵地,也是丢失了你们的职责,他从来不养无用之人。”
“你们以为我们是以罪人的身份归来?真是愚蠢。”
理不直气也壮,老大从鼻腔中冷哼一声,指向刚刚翻腾的那瓶药水——自然不是之前恰尔所捡到的那两个小玩意儿了,这是老大的私藏,能瞬间给一般人恢复好一切伤势的高价圣药,在必要时可以救人一命的珍品。
而军士们之所以停下的原因也很简单,现在,这片昂贵又珍惜的药水正如瀑布般翻腾着,仿佛不值钱的纯净水,要不是那股味道并没有什么差错,他们恐怕会以为自己中了什么幻觉。
不过,他们很快感到那股力量消失了,比起真正的圣药持续,短了太多太多时间,军士们感到有些警惕,但因着老大那高傲又咄咄逼人的态度,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要是这群看似罪人的家伙真的带来了一笔什么生意,他们就是下一个人头落地的家伙。
“那么你们应该自己透露来意。”
“我正要说呢,可似乎有些不长眼的家伙一直在打断我们……好了,把那些该死的魔剑放下,我们带来了一笔药物生意,至于效果和成品,你们自己不是尝到了吗?”
“药物增多但是效果变短?”
为首的那名军士把视线抬起,看向这里出现的唯一一个新面孔,他上下打量着刚刚展露出稍有些棘手技术的魔法师少女,在脑海中搜索一番,然后皱起了眉头。
“这是她带来的?我不记得我有在游荡者中见过你的面孔,而且还是一名魔法师。”
“你可能没有,因为我离开过这很长一段时间,只是现在,又不得不沦落回来了 ”
艾卡冷静地回应着那丝刁钻的注视。
她知道自己不能以游荡者人数太多作为借口,游荡的魔法师太少、这群爪牙又热衷于把每个人的名字和样貌记在本子上,像是记录一个个受害者的名字,不过,她倒是有其他法子。
“为什么?一个魔法师可是在王国中前途无量,即便你本来是平民,能接受魔法的训练,家里也不会条件太差、要不然就是你天赋很高,无论如何,这个回答只让你更加可疑了。”
“原因很简单。”
如果是其他魔法师,或许当真会在这个问题面前露出一丝马脚吧。
但艾卡·达梅克可不会。
她摊开手,让一缕火球静静悬浮在手上,那中等而微弱的火焰像是一个火把尖端会出现的东西,若是一般平民看来,或许也算神奇……
“我的天赋很糟糕。”
但对往往能造就奇迹的魔法师来说,简直像是耻辱一样的存在。
军士戴着的铁罐头头盔倒映出那摇曳的火苗,以及黑发少女冷漠的面容。
“我的确花了家里很多的钱,勉强上了一个叫伯德的法师的私立魔法学院。”
“伯德……哈,他就是个老混蛋,他的确开了家学院,但是,完全是空荡荡,拿来骗钱的玩意儿,在那里学魔法的话,你现在应该只会放烟花。”
“是啊,不过我还没那么傻到透顶,所以我姑且发现了奇怪的地方,然后逃了出来,但是却被那个家伙追着反咬一口。”
“多正常,他自己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让我猜猜他说你离开的原因,没有,‘魔法师要具有的精神气’?”
“差不多。”
艾卡看着稍微露出一些混混模样和语调的军士,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说的事几乎是真的,除了主角不大对以外,她确实也差点趟入那个诈骗学校的陷阱,但是因为过高的学费,以及缺乏的时间,并没有真正步入其中……
但是有一些同学则不一样了,她能知道这一点还是因为有一名还算有钱有势的同学成功逃离了那里并回到了学院,在得知她四处求学的情况后,非常庄重地朝她警告着。
“不过我看你技术并不糟糕啊,如果你说你刚刚那个阴招是伯德教的,那可不大可能,他只会搞得花里胡哨的东西,让那些没脑子的人、哦,抱歉,忘了你也是了,付钱去学上一年半载。”
明显带着挑衅的语调,军士的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黑发少女。
刚才的药剂爆发现象,实在是有利可图,所以如果一切是真的,或许这一支老鼠真的可以免除死亡的命运,反而青云直上。
但这一位都建立在被那个人确认之后。
而在那个人亲眼见这一切之前,他需要负责审查安全。
“我是通过给一名贵族当……那方面的伴侣而得到资助的,然后,我上了国立魔法学院,在那里,我想方设法地去读书,然后才取得了这些。”
在说这句话时,由着各种意义上的难以启齿,黑发少女的脸上显出痛苦神情,勉强咬出话语。
真是糟糕的发言啊,自己也真是豁出去了。
“但是,你该不会认为我会永远依附那些家伙吧?相反,我迟早有一天会宰了他的……这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没有人比起你们更适合帮助一个复仇的人。”
“确实,除了我们以外,也没人敢做这种事……”
“你就是那个制造出魔药喷泉的人。”
正在军士仍在与之周旋之际,一道微微低沉的声音从后方响起,伴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在听到这个声音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包括艾卡本人,所有人一瞬都停止了交谈,像是一群被雷声震慑的老鼠,往地下钻去,变成一副卑躬屈膝的可怜模样。
大多脚步声停下了,但是,还有一道,越发沉重地响起。
在寂静中,那脚步声像是所有人的心跳,刺破人咽喉般的沉重,随着一道银色刀光亮起,一双蓝色的眼从黑暗中升腾,一个短发的高大男人,从通道的最深处走来了。
他穿着一身棕色大衣,并没有严实扣上,显得有些衣衫不整,露出那健硕的肉体,背后扛着刀,刀上显出惊人繁复的魔纹,这根本不是莫提法斯这不善法阵烙印的国家应有的技术。
男子穿着一双黑色军靴,他走了过来,把脚很随意地踩在跪拜的老大手上,碾了碾。
暗蓝色的眼睛以一种莫名深邃的情绪盯着同样把头尽量压低的少女,然后。
“有趣。”
咔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血光亮起,伴随着那人的微笑,他甚至没有把头调过去,只是把翻滚抽搐着的老大朝一边一踢,用一只手指勾起了艾卡的脸。
在一切黑暗之中,那个人的真容烙印在了艾卡棕色的瞳孔中,他比起黑发少女想象的年轻了太多,有些枯黄的肤色,带着些许暗沉的深蓝眼眸,这个年轻的下水道君王并不如传闻一般长着一副嗜血的面容,甚至于当他轻轻勾起嘴角时,显出的是极为温和,如兄长般的微笑。
咫尺的距离之中,艾卡看着那张甚至有些温和的脸,然而在那平静之下,却有着比任何疯狂都更能引起人恐惧的冰冷存在。
像是被一只巨狼舔过了脸颊。
“我听说,你要为我带来一条财路。”
轻轻捏着少女微微有些发抖的脸颊,那那男子似乎感到有趣一般轻轻笑了起来。
“好吧,我可以放你们一命,只要你们有用。”
放开艾卡,男子走到一边,死狗一般的老大早就被军士们抬走,而那人就捡起掉在地上的那只手掌。
“这次就用这个付了,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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